海外邦

网站正在维护中,请稍后访问。

联系电话:15828337211

技术支持: 竹子建站

打通障碍自由安全流通

橡树资本霍华德·马克斯五月投资者备忘录
2020-05-15 11:37:45

所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众所周知,目前我们在四个领域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或至少是非常特殊的)进展:疫情、 经济紧缩、油价暴跌和美联储/政府的应对措施。因此,有许多因素需要考虑,这使得未来变得格外难以预测:

经济学领域是混乱和不精确的,所以有充足理由称经济学为“惨淡的科学”。与物理等“真正”的科学不同,在经济学领域,没有任何规则可以持续产生确定的结果,就像“如果 a,那么 b”。只有一些模式时常重复,尽管它们可能是历史上曾发生过的、具备逻辑性的且经常被观察到,但它们仍只是可能性。

我在最近几份备忘录中提到哈佛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家马克·利普西奇  Marc Lipsitch 教授的观点。在我引述他关于病毒的观察中,包括:(a)事实, (b)基于以往经验的逻辑推论,以及(c)猜测。由于经济学并不精确,显然不存在关于未来经济的任何既定事实。经济学家和投资者试图从过去的模式中得出推论,但这些推论很难说是可靠的。在很多情况下,我认为他们的判断纯属“猜测”。

这段日子我常常被问到,“复苏将是 V 型,还是 U 型、W 型或 L ?” “在你经历过的危机中,哪一次和这次最相似?”回答这样的问题需要借助历史的视角。

但是,鉴于上文列举的特殊进展,与今天相关的历史情况并不多,甚至根本没有。也就是说,没有过往的模式可以依赖或者从中作出推断。正如我之前所说,如果从未经历过某件事,就不能说知道结果将会如何

像今天这样的独特发展让预测格外困难,而上述四种情况同时出现,则让预测变得不可能。不仅逐一了解这四种情况存在困难,我们也更无法确定它们会如何相互作用。

对于投资者来说,未来在成千上万的因素共同作用下发生,比如经济的内部运作方式、参与者的心理、外源性事件、政府行为、天气和其他形式的随机事件。因此,这个问题存在众多变量。

我的观点是,很少有人能平衡所有这些变量而准确计算出我们的共同风险。这还只是新冠肺炎这一个因素。现在考虑一下与其他三个因素相关的许多问题。谁能回答这么多的问题,给出有效的答案,考虑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根据它们的重要性适当地权衡各种考量因素,并对它们进行处理,从而得出关于病毒影响的有用结论?要同时考虑所有这些因素并得出比大多数人更好的结论,需要非凡的头脑。

评估未来时的挑战在于力求超过平均水平。为什么这一点这么困难?
首先,预测是一个充满竞争的竞技场。论证是否能做出比他人更好预测的难度,不亚于论证市场有效性(以及主动管理的局限性)。还有成千上万的人也在尝试,他们都不是无名之辈。他们中的许多人受过教育,聪明,精于数字,勤奋,积极并能够获得大量的数据资源和计算能力。因此,从定义来说,要超过平均水平并不容易。
此外,如上所述,经济学的运作是不精确、不科学和不持续一致的,因此没有一种预测方法或流程是持续有效的。没有人能够成功地预测由随机和不稳定因素所主导的事物。

现在,在类似于今天这样充满压力的时期,得出结论尤其困难:


[神经科学的最新进展]表明,我们不过是在解释自己的想法,存在不同程度的复杂性的“推理机”。换句话说,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或在填补我们叙述中的空白时,会使用大量基于过往模式的猜测。

在压力大的时候尤其如此,因为许多控制我们反应的思考过程都与我们迫切地寻找过往模式并基于此而决定我们行为相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经济或金融危机发生后匆忙做出反应,也是为什么我们竭力确认V型、U型或L型等复苏模式的原因。

但是在非常错位的环境下,我们发现这种方法有着严重的局限性。

纵观当前的环境,在供应、需求、健康和流动性紧张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构建一个由西班牙流感、福岛地震和2008年危机中部分因素所组成的集合。但鉴于每一个事件的具体背景,我们从这些事件中所取得的经验的排列组合可能无穷无尽。

事实上,若对许多经济预测进行逐一比较,即使是类似的假设,得出的对于这场危机如何结局的结果仍可能是非常不同的。这可能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尤西·谢菲 (Yossi Sheffi) 教授提出的“安娜卡列尼娜原则”的一例。套用托尔斯泰的话就是,所有幸福的经济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经济则各有各的不幸。

在截然不同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假定对公共卫生或金融干预所得到的反应会是相似的。这个错误的根本原因在于观察的只是过去事件的普遍反应。但现实并非如此。(摘自瑞银Evidence Lab and Analytics的研究主管Juan- Luis Perez于4月22日《金融时报》发表的文章)


因此,有太多的原因导致预测十分困难,包括我们对形成未来的过程理解有限、其不准确的性质、缺乏历史先例可循、人们行为的不可预见性和随机性的作用,而目前异常的环境更令这些困难加剧。

 

4 月 16 日,高级经济顾问尼尔·欧文(Neil Irwin)在《纽约时报》上作出精辟总结:


全球经济是一个无限复杂且相互联系的网络。我们每个人都会产生一系列直接的经济相互关系:我们所购物的商店,支付我们工资的雇主,给我们 提供住房贷款的银行。但一旦延伸两到三个层次,你就不可能确切地知道 这些联系究竟是如何相互联系并发生作用的。

反过来,这也表明伴随新冠病毒传播带来的经济不幸令人感到不安。

在未来的几年后,我们会知道当这个网络被摧毁,当数以百万计的相关性同时被破坏时,会发生什么。这可能会开创一个与近几十年来所盛行的情况截然不同的全球经济。


我完全同意欧文在文中所说的话。或者,用我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一句话概括——出自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斯(John Kenneth Galbraith):
世界上有两类预言家:一种不知道未来,另一种不知道自己不知道未来。
 
既然提到了我最喜欢的名言,那么我也趁此机会分享一些其他我多年来收藏的关于这个话题的名言(我认为第一句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

无论多么精明,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所有的知识都是关于过去的,所有的决定都是关于未来的。 —— Ian E. Wilson(通用电气前董事长)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老子

人们只能预见恰巧符合他们意愿的未来,而那些最为明显的事实在不受欢 迎之时将被忽视。—— 乔治·奥威尔

预测创造了未来可知的海市蜃楼。—— 彼得·伯恩斯坦

我从不考虑未来——它旋即就到。——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在未来到来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在此之前,不要管它。—— 埃斯库罗斯

预测通常告诉我们更多预测者自身的情况,而并非未来。—— 沃伦·巴菲特


我想这下您明白了我的观点。我坚信未来不可知,并与该观点相处融洽。

 

概括而言:

只有正确预测一个非常不同的未来才有价值;

我们很难作出这样的预测;

而这种非常规的预测极少是正确的;

因此很难成为高于平均水平的预测者;

只有高于平均水平的预测,才能带来高于平均水平的回报。

 

难题就在于:

投资是一门巧妙部署资本以从未来发展中获利的艺术。

大多数专业投资者力求获取高于平均水平的回报(即他们希望跑赢市场并赚取费用)

但根据上述逻辑,宏观预测应该无法实现高于平均水平的回报。

而很少有人愿意在宏观未来不可知理论的前提下进行投资。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能理解预测的困难,但却不愿公开(特别是对自己)承认对未来的无知,所以往往很容易忽视预测的困难。

于是他们不断尝试去预测未来的事件,这导致投资界产生了大量的预测。

正如我在最近几期备忘录中所阐述的,我认为,对于有关未来的观点,我们大多数人得出结论的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我们的偏见。

长期以来我一直都有意识到自己存在偏见。在近期的一份备忘录中,我讲到 50 年前的故事,当时我是花旗银行的办公设备行业分析师, 有人问我谁是最优秀的研究施乐公司的卖方分析师。我的回答很简单:“和我观点最为一致的某某人。” 大多数人都不太可能高度肯定与他们持有相反观点的人。所以当我们考虑引用哪位经济学家的话、尊敬哪位投资者和从哪里获得信息时,很有可能他们的观点和我们的一样。

当然,极端的说,这导致了美国如今不幸的两极分化。新闻机构几十年前就意识到,人们喜欢消费那些证实他们观点的报道,而不愿质疑自己的看法(或保持中立)。很少有人关注反映不同观点的媒体。大多数人只看一份报刊、一个有线新闻频道或政治网站。而其中公平反映出事物正反两面的为数不多。所以大多数人听到的新闻内容与辩论台另一方听到的完全不同。当你听到的所有事实和观点都印证你的想法时,你在精神上会比较放松,但并不十分充实。

理想的情况是怎样的? 一个冷静、思想开放和客观的过程。如果这些都是普遍存在的,我们所有人不是都会更好吗?

 

赞扬怀疑的精神

我最喜欢的另一个讨论主题,是承认我们的无知有多么重要。
首先,如果我们想在投资上取得超越他人的成就,需要制定一个战略。帮你走向成功投资的道路可以有多种构建方式,比如:对公司、行业和证券进行深入研究;套利;算法投资;因子投资;甚至指数化投资。但如果我对宏观预测难度的看法是正确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宏观预测不是其中之一。
其次,或许更重要的是,过度相信预测,对你的财务健康而言可能是较为危险的。引用马克·吐温和其他几个人的名言概括再合适不过了:
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不是无知, 而是坚信已知的谬论。

寥寥两句,却蕴含着极大的智慧。任何以“我不知道,但是......”或“我可能是错的,但是......”开头的说法很少使人陷入巨大窘境。如果我们承认存在不确定性因素,我们就会在投资前进行调查,反复检查我们的结论,并谨慎行事。当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可能会进行布局优化,但不大可能会突然遭受重创或崩盘。另一方面,那些自信的人可能会放弃这些做法,如果他们十分确信而错判了,如引言所说,结果可能是灾难性的。

从这方面来看投资是富有挑战性的,与其他许多领域一样。主动投资者必须充满信心。耶鲁大学的大卫·斯文森(David Swensen)说得恰如其分,正因此我常常在备忘录和我的书中引用他的话:

建立并维持非常规的投资组合,需要投资者能跳出舒适圈而接受特殊的投 资组合,这些投资组合在常规投资人士看来可能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要比大多数人做得更好,您需要敢于与别人不同。正如我在 4 月 6 日的备忘录《投资校准》中回顾斯文森(Swensen)所述,所有伟大的投资都始于令人不适的环境,因为每个人都喜欢且感觉良好的东西不大可能是“便宜货”。但是投资那些不受青睐的领域——冒着不随大流和似乎犯下重大错误的风险——需要信心和决心。在投资者的才智逐渐得到验证并最终成为赢家之前,投资者需要坚定的信心在价格下跌时保持持仓,甚至也许以更低的价格增持。同时,投资者冒着可能放弃至今所取得的部分收益的风险,继续持有一项其认为仍有上行潜力但已有较多升值的投资同样需要信心。

可是,什么时候基于理性的自信会变成傲慢和固执呢?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只有在投资主题最终被证实正确并如预期发展的情况下,保持持仓并在价格下跌时增持才是一个好主意。换句话说,什么时候才会考虑到你可能是错的?

自我投资生涯伊始,就始终对不确定性有所感知。

“处理你不知道的事情”这个话题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看到的一个短语,我认为它很重要: 智识谦逊(intellectual humility)。智识谦逊是自大或自负的反义词。通俗地说,它类似于开放的思想。利里说,睿智而谦逊的人可能有很强的信念,但也会认识到自己的缺陷,无论事情大小,愿意坦然承认错误。(艾莉森·琼斯,摘自2017 3 17 日发表的杜克大学日刊,加粗部分着重强调)

“注意到证据基础的局限性”(或注意到未来不确定性造成的局限性)是一个更进一步的重要概念。

所有一切都归结于如何处理不确定因素。对我来说,首先要承认不确定因素,并适度地给予尊重。

简单地说,智识谦逊代表“我不确定”,“别人可能是对的”,甚至“我可能是错的”。我认为这是投资者所必备的一个特质;很多我喜欢与之交往的人身上都有这一特质。

对任何事都确定的人并不比对任何事都不确定的人更高明。真正的专家的自信源于理性,并且与证据的多少成正比。

这个问题我想的越多,底线就越清晰:

世界是一个不确定的地方。

如今比我们有生以来任何时候都更加地不确定。

几乎没有人比其他人更了解未来。

然而,投资完全是与未来打交道的行为,这意味着投资者无法避免要作出关于未来的决定。

自信在投资中是不可或缺的,但过度自信可能是致命的。

事物越大(世界、经济、市场、货币和利率),获得高超知识的可能性就越小。

即使是对较小事物(公司、行业和证券),我们的决定也必须建立在对更宏大事物的假设之上,所以它们也是不确定的。

明智地处理不确定性的能力是最重要的技能之一。

为此,我们应该了解我们的预见能力的局限性,以及给定的预测是否比大多数预测更可靠。

任何不这样做的人都有可能走向失败。

 

正如上述文章中引用尼尔·欧文(Neil Irwin)的观点: 

在如此不确定的情况下,对未来 5 年、甚至 5 个月的世界经济秩序作出过度自信的预测,都是愚蠢的。

还是伏尔泰在 250 年前说得最好:心存怀疑虽令人不快,但深信不疑则为荒唐。

 

2020年5月11日

注:本文采用第一人称视角,由霍华德·马克斯 Howard Marks撰写。本篇为删减版,如需完整版PDF,请联系海外邦索取

分享到:

推荐文章

该网站由竹子建站创建
该网站由竹子建站创建 立即创建